2018年10月1日，伯纳德·阿尔诺、拉里·高古轩和让-保罗·克拉夫利（jean-paul claverie）在巴黎路易威登基金会。图片：photo by pascal le segretain/getty images
上个月，在伦敦弗里兹艺博会上，大西洋两岸的画廊主、藏家和记者们都听说了一个重磅消息：由亿万富翁伯纳德·阿尔诺（bernard arnault）掌门的奢侈品巨头路威酩轩集团（lvmh）正计划收购高古轩画廊！虽然集团代表一再否认收购的可能性，但各种传言并没有就此停止。上周，艺术家、藏家兼artnet新闻专栏作家kenny schacter也在instagram上发布了一条“爆炸性新闻”，声称高古轩已经“卖给”lvmh集团。他这样写道：“艺术作为另一种‘奢侈品-藏品-时尚配件’的商品化进程现在已经完成了。”本周早些时候，《the canvas》也报道了最新版本，一个消息灵通人士透露，这并非一场直接收购，而是给予了画廊10亿美元的信贷额度（这个数额有点奇怪，可能是以画廊年营业额为基准）。一位业内人士告诉我，可以把它理解为是成立了一家“拉里·伯纳德有限责任公司”，拉里·高古轩（larry gagosian）使用这笔信贷额度，来进行战略收购。“我愿意为任何能让我赚钱的人提供信用额度，”这位业内人士说，“如果我有钱，为什么不这么做呢？反正没有地方可以放。”传统投资领域在今年遇冷，标普500指数从2022年初至今下跌了22.5%。据称，这个新合作关系的第一步购买是安迪·沃霍尔的作品《shot sage blue marilyn》，就是高古轩在今年5月以1.95亿美元的价格于佳士得公开购买的。截至目前，高古轩和lvmh的代表都没有回应artnet新闻的相关询问。
2022年4月29日，一名男子在佳士得纽约20至21世纪艺术专场的媒体预览中欣赏安迪·沃霍尔的作品《shot sage blue marilyn》。图片：photo by angela weiss / afp) (photo by angela weiss/afp via getty images
“完全合情合理”
这些传言的持续存在很耐人寻味。它说明了艺术界对拉里·高古轩的关注，这位现年77岁的传奇画廊主在全球艺术界的销售能力和“弄权”能力都是无与伦比的。高古轩的继承计划和他的画廊帝国在未来的走向仍然不清楚。他比主要竞争对手大卫·卓纳（david zwirner）、伊万·沃斯（iwan wirth）和马克·格里姆彻（marc glimcher）都年长20岁左右。与卓纳和格里姆彻（他们都是“画廊主二代”）不同，拉里·高古轩没有孩子。2019年，他成立了一个24人的顾问委员会，并聘请了安德鲁·法布里肯特（andrew fabricant）为画廊首席运营官，这表明他在考虑更长远的规划。但是，高古轩这个品牌在未来的发展能否超越其创始人打下的基础，仍然是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很少有画廊能做到这点。纽约时装技术学院艺术市场研究主席娜塔莎·德根（natasha degen）在谈到这个收购传闻时说：“无论它是否是真的，既然有这么多人相信，就这说明它是完全有意义的。”某种意义上，这笔10亿美元的信贷额度似乎是一个“画廊将照常营业，只是稍有加速”的信号。毕竟大小企业都一直在借钱，不信你可以问问亿万富翁、现任苏富比老板帕特里克·德拉希。几十年来，高古轩也一直在向富国银行和美国银行借款，并以艺术品作为抵押向苏富比和佳士得借款。
2017年4月11日，“lvxkoons”于卢浮宫的展览现场，这场展览中展出了杰夫·昆斯与路易威登的合作款。图片：photo by bertrand rindoff petroff/getty images
虽然高古轩确实可以再次向银行贷款，但银行显然无法给一家年营业额10亿美元的企业一笔同等的额度。“这是个更快捷的筹款途径，”一位对高古轩和阿尔诺都有所了解的人如此说道。此外，还有另一个因素需要考虑。“要知道，这是有钱有势者玩的游戏。不仅关乎钱，还象征着他们之间的联系。这将会很有趣。”——这也是阿尔诺与老对手弗朗索瓦·皮诺（francois pinault）的“军备竞赛”，后者执掌另一个重要的奢侈品巨头开云（kering）集团，也是佳士得的老板。阿尔诺与皮诺都是法国人，对艺术界的赞助也都持续多年。阿尔诺在1999年收购了富艺斯，并在第二年将其与西蒙·德·普瑞（simon de pury）和丹妮拉·卢森堡（daniella luxembourg）联合创办的企业合并（不过，阿尔诺在科技泡沫破灭后出售了他的股份）。皮诺也参与过画廊融资：他在2007年买下了haunch of venison画廊，在伦敦、柏林和纽约都有空间。六年后，这家画廊关闭了。
路易威登基金会。图片：photo by alberto pezzali/nurphoto via getty images
理想的伙伴
实际上，高古轩与lvmh早就已经产生了联系。早年，艺术家和品牌之间的合作曾被认为过于商业化，而现在已很普遍。高古轩则很早就看到了这种伙伴关系的好处：高古轩代理艺术家杰夫·昆斯（jeff koons）、村上隆（takashi murakami）、乔纳斯·伍德（jonas wood）、乌尔斯·费舍尔（urs fischer）和亚历克斯·伊斯雷尔（alex israel）都曾与路易威登合作过。画廊代理建筑师弗兰克·盖里（frank gehry）设计了巴黎的路易威登基金会（la fondation）。“双方在客户群上有大量重叠，”德根在其即将出版的著作《merchants of style》中就探讨了艺术和时尚的融合议题，“这使得高古轩成为了一个理想的利来网的合作伙伴。”lvmh是全球最大的奢侈品集团，2022年前九个月，其收入为565亿美元，且一直在收购各个领域的顶级品牌，包括媒体、豪华连锁酒店和游艇制造商。lvmh最近收购了蒂芙尼，并以巴斯奎特的作品为主题发起了一场宣传活动。据《女装日报》（women’s wear daily）报道，近期lvmh又达成了与安迪·沃霍尔基金会的合作，蒂芙尼即将到来的假日季将以沃霍尔为主打。
碧昂斯和jay-z在巴斯奎特的作品《equals pi》（1982）前，为蒂芙尼2021年的“about love”系列进行宣传。图片：photo by mason poole
mt资本研究公司创始人matt trevors说：“lvmh不仅收购他们长期以来擅长领域（主要是皮革和时尚产业）中的企业，也关注其他领域。显然，它们已经发展为一个专注全行业奢侈消费区间的集团。”法布里肯特在5月接受《女装日报》采访时也指出，艺术与奢侈品的融合是不可避免的。他说：“这种合并趋势正在加速，无论是卡戴珊、阿尔诺，还是高古轩拥有19家画廊空间。未来只会更多、更多、更多。这也是互惠互利的。”或许我们永远无法知道这场交易的任何细则，但不难想象，此次强强联合可能也意图与拍卖行相竞争。新冠疫情前，高古轩、佩斯、阿奎维拉三家蓝筹画廊联手击败了佳士得、苏富比和富艺斯，获得了著名藏家唐纳德·马龙（donald b. marron）价值4.5亿美元藏品的代理权。自那以后，这三家再没有出现在其他重要遗产的代理争夺中。也许，这笔来自阿尔诺的信贷额度能给高古轩一个独立竞争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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