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地球最后的夜晚》海报
2015年，26岁的青年导演毕赣，凭借其编剧导演的电影《路边野餐》，斩获第52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新导演奖、第68届洛迦诺国际电影节当代电影人单元最佳新导演奖等奖项。3年后，他携新作《地球最后的夜晚》归来，将于12月31日全国上映。影片讲述的故事依然发生在他的家乡贵州凯里，演员依旧说贵州方言，《路边野餐》中被人津津乐道的长达42分钟的长镜头，在这部影片里达60分钟。和前作均由非职业演员出演不同，《地球最后的夜晚》由汤唯、黄觉、张艾嘉等职业演员加盟。
选择演员从面孔出发
在《地球最后的夜晚》上映之前，经由几款预告片和一段不完整的剧情简介，这个发生在贵州的故事露出冰山一角。毕赣自己也不愿用太多语言去概括影片的剧情，“描述一部艺术电影讲述了一个什么故事，这很难”。但他解释了为影片中汤唯饰演的女主人公做的人物设定：影片前半部分，她是那种黑色电影中的蛇蝎女人，甚至没有自己真实的名字；在影片的后半部分，是真实的她，有了一个真实的名字，也有了职业和小小的梦想。
电影《地球最后的夜晚》海报
在《路边野餐》中，毕赣用的均为非职业演员，这其中包括了他的亲人，比如饰演男主人公陈升的，是自己的姑父陈永忠。到了《地球最后的夜晚》，主要演员有汤唯、黄觉和张艾嘉等。毕赣说，不管是选择职业演员还是非职业演员，他的出发点都是相同的，即从面孔出发。
拍《路边野餐》时，因为资金有限，非职业演员片酬低，时间合适的就可以来。演员们是在这样的基础上找的。影片中凯里县城诊所的老医生一角儿，毕赣在找饰演她的演员时，“希望是一个戴耳环好看的女人，但影片里她不需要戴耳环”。寻找这个演员时，有一天毕赣去医院探望生病的奶奶，在同一个病房里看到了另外一个老奶奶，就觉得就是她了。
电影《地球最后的夜晚》海报
《地球最后的夜晚》里，汤唯饰演的这个角色，毕赣称其为“是在电影里才会有的一种女人，飘渺、虚无，让人捉摸不透”。当他开始考虑适合这个角色的演员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汤唯的脸，“再想不到比她更合适的女演员了”。
张艾嘉在《地球最后的夜晚》中，一人分饰两个角色。其中一个角色是非常有神采的一个女人。毕赣说，这个角色让他想到的就是张艾嘉的那张面孔，“她足够有神采”。他回忆，在拍摄现场，张艾嘉是一个会鞭策自己的前辈， “她会对我说，毕赣你不能再这么拖了，或者会说，那么多演员都在，你要好好拍戏。一方面她对你很严格，但当你面对困难和出状况时，她永远又是第一个站出来帮助你的。她对认真做事的年轻编剧导演都非常爱护”。
电影《地球最后的夜晚》剧照
电影《地球最后的夜晚》剧照
毕赣的姑父陈永忠参演了《地球最后的夜晚》，并在影片中饰演重要角色。通过拍摄《路边野餐》，毕赣和姑父之间已经建立了一种很深的默契。在请他出演这部影片时，他对姑父说，不要做《路边野餐》中的事情了，接下来要做更多不同的事情。所以在《地球最后的夜晚》里，他让陈永忠饰演一个反派角色。为了这个角色，陈永忠花了两个多月时间，一场戏一场戏地去试。
烟火和手表 短暂和永恒
《地球最后的夜晚》是一部2d 3d电影，观众先看到的是2d的部分，观影到中途，会进入到3d电影部分，而且这一部分是一个长达60分钟的长镜头。“我的电影中各种对立的电影词汇、桥段、元素和经验都会相互碰撞， 2d和3d只是其中的一种。”毕赣说，《路边野餐》是一部关于时间的电影，很多人误以为里面的那个长镜头是一个梦，这是一个超现实段落，但它肯定不是梦，又有梦的特征和质感。在他看来， 《地球最后的夜晚》到了后半段，是一部关于梦和记忆的电影，记忆的质地、梦的质感，跟3d的立体感非常像。
毕赣电影中的意象，构成了他诗化电影风格的一部分，也给观众带去了回味和解读的空间。在《路边野餐》里，意象有钟表、火车等，在《地球最后的夜晚》里，出现了苹果、焰火、手表、晃动的水杯等意象。毕赣说，这些意象的使用，有些是最初写在剧本里的，有一些则是在拍摄现场即兴加入的。
电影《地球最后的夜晚》剧照
《地球最后的夜晚》里有一场戏，有焰火和手表的意象，焰火这个意象，就是即兴加入的“手表和焰火，这两个意象看起来很矛盾，一个象征永恒，一个意味着短暂。”毕赣说，“其实我拍电影时很克制，一般不会让演员再说出我能用镜头表达的东西。但那天拍到那场戏时，我觉得自己作为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还是应该抒情一些。所以我不仅用了这两个意象，又让演员们又说了一遍它们的含义。”
在影片中，还有一场戏，是黄觉和汤唯饰演的男女主人公要逃亡，两人身处险境，像到了末日的感觉。剧组开着车，出去找这场戏的景。他们到了一个地方，看到一条铁路，沿着铁路往前走，在铁路旁边发现了一栋房子，觉得它就是合适的拍摄场地。火车经过时，这栋房子里面会很吵。毕赣最初的设想是，火车经过，屋子里的灯和其他很多道具会晃动起来，制造一种末日的感觉。但到了拍摄时，他跟主创交流后发现，之前设想的那些意象很难实现，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文学化。于是最后仅选择了一个道具，就是在桌上晃动的一个杯子，来表现那种末日感。
电影《地球最后的夜晚》剧照
伍佰的歌 音乐的废墙
观众看《路边野餐》时就发现，毕赣喜欢台湾老歌。在这部影片中，出现了李泰祥的《告别》，台湾民谣《小茉莉》，以及伍佰的《世界第一等》《浪人情歌》 《突然的自我》等。男主人公陈升在荡麦磕磕绊绊地演唱《小茉莉》那场戏，使很多观众动容。毕赣说，这场戏是一个中年男人在向一个女人表达情意，“最初我决定在此处用一首抒情老歌，后来感觉特别不对，不顺畅，没有把人物尴尬的状态表现出来，后来用了《小茉莉》，发现这种感觉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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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微信公众号 中国艺术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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