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界艺术家阿特耶·马基夫斯基(antje majewski)是多项艺术研究项目的发起人,致力于生态、女性、事件政治学以及自然文化之间隐形联系的探索。马基夫斯基以合作的方式与来自巴西、喀麦隆、中国、哥伦比亚、法国、匈牙利、波兰和塞内加尔不同背景与领域的艺术家们进行对话,探讨了人与其他物种的互联互通,彼此共生的问题。马基夫斯基主要以艺术家们与濒临灭绝的物种、社会以及环境之间的互动作为出发点,展现人类社会与生态系统之间的相关性。
诗意的生态思维
在电影《朱尔斯渡口17号》(rue jules ferry 17)中,马基夫斯基跟随依萨·桑巴(issa samb)的脚步,记录这位塞内加尔艺术家如何用独特的方式与外部世界交流与对话。桑巴是塞内加尔国家艺术(laboratoire agit'art)的创始人之一,他经常邀请各类艺术家到朱尔斯渡口17的庭院进行艺术对话与创意活动。他将自己视为表演者,为院子里各种物体制作动画,与庭院内的植物、动物、石头等建立联系。然而,这个由人类与其他生物共同创造的类似于档案馆一样的空间在桑巴去世后被毁。从这部影片中可以看到,他通过为物体制作动画,用手势重现对组织中成员的记忆,这也似乎意味着他已经预测到自己的死亡与庭院的消失。选择这件作品,是想要重新审视这一空间所创造的价值与活力,以及逝者所创造的生态思维——诗意地与自然建立联系。
艺术家埃尔维·亚金(hervé yamguen)的兴趣在于探索不同事物之间相遇的可能性,这种相遇可能是毫无关联的碰撞,也可能是一种精心独特的安排。电影《圣地小鸡》(the birds of the sacred places,2017)中,马基夫斯基选择在地上放置供品,另外还有一只跑掉的小鸡。这可以让我们联想到ngopboù的仪式,在这个仪式中,一只鸡被放在一个年轻人的头上,标志着他或她的成熟或生育的开始。值得注意的是,一只类似于的鸡的动物被放在一个雕塑的头上,这同样是对生态思维的一种创意实践。
边缘化探索
保罗·弗莱斯勒(paweł freesler)专注于他的花园并警惕地观察着花园的变化。当他的苹果树生病了,他选择了适当的抗真菌化学品并切断几个树枝。他不仅仅是为了苹果树生命健康,还为了那几位爱吃苹果却不爱吃皮的游客,可能是知更鸟。
马基夫斯基的绘画《村庄》(aldeia,2016),灵感来自krahô村庄的布局。在阿特耶·马基夫斯基的视频中,第一届世界本土运动会的参与者谈到了巴西土著今天面临的问题。对于许多参赛者来说,弓箭似乎只是一项运动,但现在他们不能进入传统的猎场。马基夫斯基采访了一位krahô人的pajé(精神领袖),他们抵制fwig,因为他们认为射箭活动仅仅是游戏,而这些游戏转移了他们对于土地争夺的注意力。在这里,土地的意义不仅仅在于它是一片土地,而是一种权利的象征,弓箭的意义也不仅仅是一件武器。
万物互联互生
展览中的作品集中表现那些被改变、侵蚀、摧毁的区域,被资本主义、殖民主义等严重危害的特定地方。在一种事物消亡后,通常也是另一种事物的诞生,这种新生的过程可能是自由的、自主发生的过程。马基夫斯基的装置《花园里的e.f.a.》(e.f.a. in the garden,2015)可以看作是他对邻居变化的回应。 2015年初春,柏林某区火车轨道附近的花园被拆除,清除掉了所有植物。在随后的春季和夏季,他在视频中捕捉被拆除的花园上隐藏在贫瘠的土地里的力量。这片被推平的土地已被繁荣的植物所接管,这些植物被马基夫斯基认为是 “无政府主义的自由行为”。
中国艺术家徐坦也对全球主义、土地、农业和植物关系的影响感兴趣。他与来自亚洲新加坡、中国广东和日本京都的三个人谈话。他们采用一种无功利用途的方式与植物对话。与植物交流后,植物警告他抵抗地震,他反过来警告森林抵制修建高速公路。他认为,今天的资本主义世界已经让我们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一种对其他众生的尊重,同时又认识到如果我们想要接受,我们需要回馈。
以“如何让鸟类、树木、鱼类、贝壳、蛇、公牛和狮子对话”作为引题,实际上这种对话并不是真正意义上与这些生物、物质进行交流,而是以此象征人类与自然之间建立某种联系的过程。参展的艺术家们具有一种共性,即诗意的生态思维,他们用这种独特的思维方式来处理人与自然的问题,精确客观地指出了一个普遍规律,即万物对于自我认定、安全感以及交往空间的普遍需要,世间万物之间必然存在一种联系,而这种联系可能是我们作为人类而无法感知的存在。
文章来源:《艺术与设计》杂志2月刊
文:王蕊
图:克里斯托弗•尼曼christoph niemann